回憶丁平
當我得知有個三線學兵連的網站時,我幾乎每個星期都上來看看,但只是看,並沒有想寫什麽,清明節快到了,我突然想應該寫點什麽,以懷念姐姐,代表姐姐,因為她應該永遠和學兵們在壹起。
雖然我不是學兵,可聯系著我和三線學兵的紐帶是我的姐姐:她就是丁平。我們從小在壹起長大從沒有分開,可是就是在那壹年1970年她去了三線,我們分開了,就再也沒有見過(三線期間她沒有回來過壹次),再見到她時,已是那蒙著白紗的照片。我壹直保留著姐姐的壹本日記,在那日記本上,我永遠記著那壹天,1972年7月1日,(她在日記上只寫了日期,還沒有寫下文,就出去搶險了)。這是壹篇永遠也寫不完的日記!
去年8月我跟隨著學兵連的戰友們去了姐姐的墓地,看著姐姐的墓碑,我泣不成聲:我愧對姐姐,30多年過去了,我才第壹次來看她,我代表爸爸、媽媽、小妹及全家人來看她。我告訴她:爸爸、媽媽身體還好,只是我們不敢提妳的名字,壹說起妳,媽媽就淚流滿面,爸爸陰沈著臉,妳是全家人的痛。30多年過去了,媽媽現在還老壹個人偷偷地拿著妳的照片淚流滿面。姐姐妳知道嗎:我時常做著壹個夢,夢著妳突然有壹天帶著笑容從大山裏走出來,對我說:我在大山裏迷了路,好容易才走出來。我高興地抱著妳直叫喊姐姐、姐姐,直到把自己喊醒。
現在想起來真是後悔,那年去三線,如果我的年齡夠就應該是我去,因為姐姐的身體實在是不好,在家總是生病。後來,當聽到學兵的戰友們回憶當時的情景時,我十分驚訝姐姐那瘦弱的身體是怎麽堅持下來的?是怎麽承受那些勞累、那些饑餓,那些超出體能的傷痛(姐姐從小就有關節炎,是不能受寒的)?我記得姐姐有壹次寫信,讓家裏給寄二斤白糖,爸爸沒有讓寄(我爸爸是軍人,從小對我們要求很嚴)說不能搞特殊。我壹直在後悔,當時怎麽就不知道偷偷地寄呢?(這次去的時候,我專門買了二斤白糖撒在姐姐的墓地上)!
看著姐姐的墓碑,我到現在也不敢相信18歲的姐姐就這樣長眠於地下,18歲多麽好的年華,多麽地青春,她要是現在還活著,那應該是什麽樣子?
11月份我又壹次去了安康,到烈士陵園去看望姐姐,我告訴姐姐:妳放心吧,我會代妳好好的孝敬爸、媽,我會永遠地想著妳,我還會來看妳,我也會代妳時常地去三線學兵網去看戰友們,代妳向他(她)們問好!
淚已模糊了雙眼,無法在繼續寫下去!!停筆
丁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