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好书之三:《寻觅人生鹏程路》
写了两篇“好人”,刘秉顺待我好,待众生好。浏览量低。大家见到身边或社会上坏人坏事多,对书上写的好人好事漠然。其实,像刘副书记这样的好人,过去、现在、将来都存在,他们是季节中的春天,是推动社会发展、进步的正能量。
今天,说“好书”:《寻觅人生鹏程路》(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
在旧书市场,有一种不起眼的书,即一些老干部写的“回忆录”,有的是自印的,有的是个人买书号,或是由不知名的出版社出版,但卖的价格都比较高。除印数少的原因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内容真实。
这些老人,人生阅历丰富,见证时代变迁,七老八十,无所顾忌,心有所想,笔有所录,不受“意识形态”束缚,还原历史真相,是一笔不可多得的当代史料。
刘副书记的《寻觅人生鹏程路》,也是以个人经历为主的回忆录,包罗万象,既有国家记忆中的大事件,战争,文革,大饥荒,重要铁路修建,又有一生耳闻目睹的趣闻轶事,如彝族基层干部传达关于“林彪事件”的中央文件:林彪带一群(叶群)老婆摔死了。更难能可贵的是,刘副书记对经过的事,不是简单的记叙,而是有反思、有批判。
我节录了书中部分段落,不评点,相信能一新耳目,引起大家思考。
为了阅读方便,我加了小标题——
入党
由于我积极为党工作,又不断地发展救国会会员。有一次徐启明(化名李永安)告诉我,说我已具备了中共党员的条件,并宣布我为中共正式党员,无预备期。我听到他的宣布,立即说,我不当秘密的中共党员,要当就当拿枪的共产党员,和日本人明着干。他问我为什么?我说,秘密的共产党员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因为他是我的顶头上司,只准我和他联系),如果我在工作中牺牲了,没人知道我是谁,家中的父母和妻儿老小谁来管?假如我是公开的八路军,我带着枪和日本人面对面的打,死了以后,我就是烈士,父母和妻儿老小还有人管。所以,我不当秘密的共产党……
参军
1947年上半年,根据解放战争的需要,威海市委提出大参军的口号。要求区机关干部都必须带头参军,还要动员所有青年积极参军。区委书记刘毓祥、青年救国会的宫敏、区民政姜助理,我任区委宣传干事,我们除动员参军有贡献外,还带头参了军。我们被整编到威海警备独立团……就在这个时候,我所在的村中有十多个青年,在动员参军的时候,提出一个条件:刘秉林不参军,他们也不去参军。刘秉林是我的叔伯兄弟,我叔叔早年去世,留下一男一女,我婶子全靠我这个弟弟支撑门户,她担心儿子当兵打仗,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就没有指望了。所以,她坚决不同意儿子当兵。村干部面对这个困难,建议叫我回本村动员我婶子,支持她儿子参军,这样全村的参军工作才能顺利完成,否则,村里的参军任务就完不成。于是,区委就派我回本村做我婶子的工作。我见到婶子,她知道这是村里专门叫我来做她工作的。所以,我也开门见山地对老人家说:眼下大敌当前,任何人都不能袖手旁观。她说,这道理对,但我只有这一个儿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靠谁去养老送终?我说,我母亲也只有我这一个儿子,我对我母亲说,你还有两个孙子。于是,我母亲同意我参军。婶子听完我的话后,也只好同意儿子参军。村中的十多个青年一看刘秉林同意参军了,也只好同意参军。但又提出个要求,必须在我所在的连里当兵才行。这时。我正好在一个连里任副指导员,经上级同意,本村的这十多个青年,大多是称兄道弟的关系,都集中在一个连里(不久,刘秉林在一场战役牺牲)……
文革
我从十师调到成都军区西昌军分区,任政治委员的时候,我对调动就有为难心理,主要原因是灾难性的文革造成的。干部和群众有说不尽道不完的苦楚。群众中流传着“写不完的检讨,排不完的队,流不完的眼泪,受不完的罪”,就是这场灾难的真实写照。
因为“文革”开始时,善良的人们都想保卫毛主席,保卫党中央,保了半天,当时的党政军领导都成了“走资派”,群众也成了“保皇派”,“保皇派”就是“保守派”。
当时的“左派”也叫“造**派”,这是响当当的名字,军队也支持,中央也支持,“保皇派”则是因为站错了队,站到“保守派”一边了。这时“造**派”开始批斗“保守派”,只要不站到“造**派”这边来,就要受批判,写检讨。
以后,“保守派”被批判斗争瓦解了,成了“造**派”的一统下天。可是“造**派”里也互相斗争,不仅如此,还从“造**派”里分裂出最革命的“造**派”,于是又成了两派,又互相斗争起来了。今天你批判我,明天我批判你,以后从批判发展到用棍棒武斗,进而成了枪对枪的战争。步枪、冲锋枪、机枪,还有各种火炮、炸药都用于武斗。于是,刀光剑影、真枪实弹地打,今天你进攻我,明天我进攻你,都说自己是保卫毛主席路线,是正义战争。在这些“战争”中,死伤了不少无辜群众,带来的悲剧是数不胜数的……
大饥荒
(甘肃山丹军马场举世闻名)“三年自然灾害”,马埸工人因饥饿而相继离去,驻地群众也因饥饿蚕食军马。因此,军马埸举步维艰。就在这时,我们奉命走进军马埸,担负起护埸养马的任务,主要是种青棵、燕麦、土豆和养军马。
当地群众因受共产风、浮夸风和瞎指挥以及公社化生产方式的影响,导致这些群众处在饥饿状态。他们结伙成群到军马場的饲料地里,强行收割庄稼,一边割青棵,一边用手搓出青棵粒就吃,吓不走也劝不走。
有一次,来了二三百人到军马埸抢土豆、收庄稼。当部队前去阻拦时,他们不但不离开,还质问部队,你们是人民解放军,不是要保护群众吗?我们都快饿死了,你们看着办吧!要不你们就打死我们吧,一下子死了,还好受一点……后来,军马场决定,由军马埸从饲料粮中解决一部分,又划出一部分土豆地和青稞地叫农民自己去收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