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道兵首长：陈再道（续１）

２０１７－０８－３１　梅梓祥

陈司令热爱铁道兵（下）

写作公众号铁道兵系列，篇幅常常超过原先的预期。“陈再道司令员”我原想发“上、中、下”３次，因内容容纳不了，只好再发２个“续篇”。今天是纪录片《传奇上将陈再道》解说词、截图，明天发公众号“留言精选”。

“铁道兵首长”，主要是“正职”，部分资料收集多、有名望的副职，我拟都写一遍。兵改工以后的企业领导，倘若时间容许，我也想写。我已写过铁道兵司令员兼政委王震、铁道兵政委崔田民、铁道兵政治部主任徐诚之，公众号浏览量都很可观。这说明铁道兵指战员关心队伍的掌舵人。

陈司令我只见过一面，是看大路画展。我远远看见许多人围着他，他的样子很威严，但身边的人神情是放松的。近一个时期，我多次看到微信朋友圈发布“陈司令与铁道兵撤编”的文章，内容多改编自《陈再道回忆录》这本书。其实，十几年前我就读过这本书，且是他亲笔签名的书。记得我将“铁道兵撤编”这一章，曾复印多份呈当时的中国铁建党委书记李国瑞等领导阅读。

在所发过的“陈再道与铁道兵撤编”同类文章中，我这个系列稍稍权威一些，是完全出自陈司令的“回忆录”，并参照了《春秋》杂志上的文章、纪念陈司令的文集《不朽的人生》、６集纪录片《传奇上将陈再道》的解说词等文献资料，对个别史实做了甄别、修正。摘编只删节、尽可能不添加文字，以求文章最接近原作和历史。

我编写这个系列，对陈司令骁勇善战、戎马一生充满敬仰，更为他光明磊落的性格、爱兵如子的感情、暮年对铁道兵的眷恋所深深感动。他的“万水千山铸赤城”一文，有这样２段文字表露了他的心迹：

在新形势下，我军战略指导思想实行历史性转变后，有更多的部队积极投入了祖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我注意到，在新疆，有新疆军区某部参加北疆铁路建设；在福建，有南京部队某部参加福马公路建设；在黄河入海处，有济南某部队参加开发胜利油田的战斗……我注意到，当铁路发生重大交通事故时，参加抢修抢险的有工程兵、步兵、武装警察……我还注意到，在报纸上经常宣传关于部队有偿参加地方工程建设的报道。

是否所有的部队在施工专业技术、抢修作业能力、工程施工装备以及经济效益等各方面都优于铁道兵？我不得而知。但是，上述情况表明，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需要解放军参加；铁道兵曾担负过那些艰巨任务也总是要部队承担。而且，只要军队参加经济建设，就必然有一个理顺与地方经济关系的问题。随着形势的发展，铁道兵参加祖国建设的经验和艰苦创业特点将会显示出重大意义。

文章第一段的３个“我注意到”，弦外之音是“从事施工生产的这部队那部队”，为什么就不能有我们的铁道兵部队？

第二段紧接着追问：难道那些部队技术……装备“都优于铁道兵”？“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需要解放军参加；铁道兵曾担负过那些艰巨任务也总是要部队承担”，你为什么把我铁道兵撤编？

这篇文章落款的时间是“１９９２年７月”，距陈司令１９９３年４月逝世仅８个月。这就是说，直到他接近生命终点时，对于撤编铁道兵，他始终是保留着自己的看法的——铁道兵领导传记《功彪青史》这样评价他：“（陈再道）虽然对撤销铁道兵有不同看法，对个别领导在撤销铁道兵问题上的所作所为有意见，但坚决服从并按中央的决定办。为了做好移交工作，他和铁道兵其他领导，做艰苦细致的思想工作和组织工作，顺利地完成了铁道兵并入铁道部的工作。”

今天的视频截图，有一段铁道兵机关召开大会，宣读“关于铁道兵并入铁道部的决定”，一向笑容满面的陈司令，满头银丝，一脸老年斑，面容沉郁；一位见惯了“血泪成河”的战将，为自己领导的队伍的消失，其情其景，视之能不动容！

陈再道的秘书张明鸣讲述：

考察青藏线、南疆线以后，需要解决的问题，我们给国务院、中央军委写一个报告。那时候都是完全靠人工，拿风钻、镐去打。因为高原缺氧，对铁道兵干部和战士，带来身体的损害。陈司令讲，心脏肥大，手的指甲都变形了，变得凹，有一道坎。到过高原时间长了，大概都知道。

心脏肥大了，如果时间长了，就半年一年不下来，可能就会造成终身的损伤。，因为字数有限，我就把这句话删掉了，把文件拿给他看的时候，他发现少了这两句话，责问我那句话为什么给删掉了？发了很大的火。应该把你这种人送到青藏高原去，去施工几个月，你们就知道了当兵的是多么的苦，他付出的代价是多么的大。

陈司令视察了铁道兵的很多部队，发现洗澡难是一个普遍现象。

陈再道的秘书张明鸣讲述：

别说洗澡，就是吃的水，好多地方都是几十公里以外用那个洒水车运过来。分到每个战士半盆水。刮风沙的时候。半盆水里，还有一小半都是沙子。陈司令讲，我们回来的时候，要把脸盆里的水，互相之间过一过，然后把脸盆里下面的泥沙，再洗干净，这才是一盆干净的水。那么这盆水呢，要舀一缸子，刷完牙以后，再舀一缸子，第二天早上要刷一个牙，洗一个脸，所剩下的小半盆水等施工回来把身上擦一擦。

陈再道到工地看望指战员，问他们有什么要求。他们说：“下班回来能洗个热水澡就好了。”陈再道听了，使劲握住战士们的手，眼睛里泪光闪闪，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后来，他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说：“铁道兵这么苦，这么累，这么危险，提什么要求都不过分，可他们只想洗一个热水澡。如果这个要求都不能满足，我就不配当司令员！”

他把解决基层部队洗澡问题当成一件大事来抓，明确要求除个别无水的地方外，一般应做到洞内作业每天洗一次澡，洞外作业每周洗一至两次澡。在陈再道的督促下，铁道兵部队多年没有解决的洗澡问题，在１９８０年前后普遍得到了很好的解决。

陈再道不仅关心基层指战员的生活，也不断地为铁道兵今后的发展呕心沥血。先后在部队推行经济核算制度和大胆承担外委工程。

中国铁道建筑总公司领导讲述：

陈司令１９７７年到我们铁道兵工作，就开始大刀阔斧地，开展拨乱反正。在陈司令的主持下，我们这个部队，开始实行自负盈亏，在我们这种队伍中，引起了巨大反响，他使我们的指战员，更新了观念，锻炼了队伍，为兵改工以后，我们全员全方位地，进入市场，奠定了基础。

陈再道在铁道兵当了５年司令员，他与这支不畏艰难险阻、充满革命乐观主义精神的英雄部队建立了深厚感情。１９８２年，中央军委决定撤销铁道兵建制，铁道兵集体转业，并入铁道部。７３岁的老将军听到这个消息并不意外，但他还是和即将脱下军装的许多指战员一样，心情难以平静。

陈再道的司机杨建涛讲述：

那是在１９８３年夏天的一天，首长去引滦入津工程工地去视察，当时正处于铁道兵并入铁道部移交过程之中。离别时，指战员们纷纷前来相送，这时汽车已经启动了，大家向首长敬礼，突然间，首长把门打开，像要下车的样子，把我吓一跳，我赶紧刹车，在他身旁的秘书，一把拉住了首长，我看见首长探出身子，向指战员们举手敬礼，当时好长时间都没放下手来。从天津的工地回北京的路上，平时总爱和我们开玩笑说笑话的首长，却一言不发。

１９８２年９月，陈再道当选中顾委委员；１９８３年６月，当选为全国政协副主席。

１９９４年４月在医院弥留之际，江泽民总书记及其他军委领导看望，问陈司令有什么要求。陈司令说：现在农民太辛苦了。请总书记关心农民的温饱问题，和革命老区的建设问题。

１９９３年４月６日，百战沙场、一代战将陈再道走完光辉的一生。

陈司令在铁道兵——

铁道兵机关召开兵改工大会——

陈司令离开铁道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