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十七连来了一个不速之客的军人,中等身材,身体稍胖,一到金贵办公室就没给金贵好脸色:
“你就是金贵?”
“对呀,我正是金贵。”
“哦,金贵原来是你所,你小子还有点良心没有?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你枉在部队干了多年,还当了连长,我看你不配是一个男人。”
金贵见来人指着鼻子对自己骂开了,他感到很吃惊,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怎么人生面不熟,一开口就对自己大骂一通,他感到来人神经有毛病。
金贵也不是好惹的。
“咯老子你小子何许人也,敢骂老子,有如此不讲礼的人,大闹我军营,今天要不是看到你穿一身军装,早就把你给捆起来了。”
来人把双手一背。
“你捆啊,捆啊。金贵,我给你小子说,今天我大老远的来,就是专门来骂你的,你到底是不是一个有种的男人,负责任的男人。”来人仍然不怕金贵的威胁,表现出了嘴不低头的样子。
金贵见来人气势很盛,必有缘由。
“老子今天暂时不捆你,但你得说说你平白无故骂人的理由。我们素不相识,哪点把你惹到了,哪点把你秧子踩稀了?”
“你虽然没有把我惹到,但你把别人惹到了,不仅惹到了,还快把别人惹出毛病了,你说你是不是有责任感的男人?是男人就得担当,就得像男人的样,你说那一个男人像你这个样子,你没有把别人放在心里,难道你当个连长就这样忙,不要以为当个连长就了不起了,就把别人忘记在一旁了。”来人仍然高声调的指责金贵。
来人的话,把金贵搞得云里雾里。
“你骂个锤子,你他妈的骂我得讲出了个理由来啊,我做得不对只要我认了,你再骂好不好? ”
来人走近金贵,指着金贵的鼻子。
“你小子把你的女人都给忘记了,勺梅还在痴情地等着你,别人都快等出病来了,你小子晓不晓得?”
来人一提勺梅,金贵刚才硬起的心肠一下子变成煮熟了的干面条,屁股咚的一下坐在了凳子上。
“金贵,我今天骂够了,不想再骂你了。”来人转身就离开了金贵的办公室。
金贵心情无比沉重,没有从凳子上站起来送行。
没想到啊,真没想到,勺梅还在……金贵捏紧拳头向自己的胸口狠狠地捶了两下。
来人正是团卫生队的李想医生,他听到勺梅一五一十的诉说后,心里愤愤不平,怒火在胸,他要找金贵为勺梅发发气。于是他背着勺梅趁到卫生队领药之机,跑到十七连。
李想在十七连发了一通气后,心情格外的轻松,虽然自己很喜欢勺梅,喜欢不一定非要娶她,喜欢是可以用其它方式来表达的,自己对勺梅的喜欢今天算是表达了,他向远处望去,天空一片蔚蓝,几只大雁在蓝天飞翔……
金贵如同一团泥摊在凳子上,脑袋也好像成了一个蜂窝煤球,飞来飞去的蜂子从头上的无数个孔穿来穿去,一切都是乱麻麻的,同时他感到来人在自己脑袋里丢了一颗炸弹,把自己炸清醒了,他长呼了一口气,哦,原来勺梅是这样想的。
金贵翻出了老黄历,把在卫生队附近的荒野上与勺梅相见的情形咀嚼了一番。
他牵着勺梅的手向一块空地走去,在一棵老槐树下停了下来,金贵用力把勺梅拉在面前,理着她的刘海,然后把勺梅搂在怀里,勺梅此时也如同小羊羔似的,依偎在金贵怀里一动也不动,金贵的双手从勺梅的腰际向下移动,移至到勺梅的臀部,金贵的双手像探测仪,在臀部上下左右不停地搜索着,翘着圆圆的又是柔软的臀部简直让金贵心旷神怡,金贵双手又向勺梅正面进行搜索,在勺梅又粗又壮的大腿上久久地停留着,这时金贵脸紧贴着勺梅的脸,并伸出长长的舌头撬开了勺梅的嘴,塞进了勺梅的口腔中,勺梅也用牙齿咬着金贵的舌头,此时金贵全身痒舒舒的,下身那可爱的小家伙已把裤裆顶得老高老高,如同在裤裆中支起了一把伞。紧接着金贵抽出舌头,向勺梅的鼻子,两颊,额头轻轻的舔去,此时金贵撑着的伞紧紧地顶着勺梅的两大腿之间,金贵又蹲下身子将脸紧贴在勺梅胸部,当金贵的脸一接触勺梅挺立的两个乳房时,心里就像大海的波浪向岸边汹涌而来,顿时难以控制的液体一下喷射而出,金贵抽搐着身体,脸一动也不动地贴紧在勺梅的胸部,勺梅急促的心跳也一次次地弹动着金贵的脸。勺梅前倾身体,喘着粗气把所有的重心移向了金贵。金贵蹲下身子,脸向勺梅的中心地带移动过去,金贵脸经过勺梅的腹部时,勺梅的腹部一鼓一凹的,与勺梅的喘气呼应着。勺梅凹在双腿之中的中心地带,金贵感到一股热量向自己猛烈袭来,他半仰头埋在勺梅的大腿之间,伸开双臂使劲儿搂住了勺梅的臀部。金贵再一次将自己的体液射在了伞上。此时金贵在傍晚来临时,他已经走过了多少个白天与黑夜,他第一次享受了人生的美妙,享受了一个异性的美妙,享受了勺梅的美妙。
金贵在放电影中,狠狠地自责,对勺梅的心没有猜出啊!
金贵似乎从梦中突然醒来,戴上军帽向营部走去。
“报告。”
张营长打开房门,见是金贵。
“哈哈……你小子这段时间做美梦去了呀,做梦可别忘了我这个媒人啊。”张营长调侃地说。
金贵明白,营长的话是话中有话。好像在说,我营长给你牵线搭桥后,就把我甩在一边了,你金贵就主动找邓一婷耍去了,去做**情的美梦去了。谈上了情说上了爱连话也不给我这个营长回一声,金贵你这小子也太不够意思了。
营长耶营长,我金贵不是不够意思,我压根就没有跟她联系过,要不是在军人服务社碰上她,我还真不知道她在哪里工作咧。要说不够意思,你营长才不够意思,不把她的情况直截了当地告诉我。
金贵虽然是这样想的,但在自己上司面前绝不会说出来。说出来营长肯定会把自己理麻一番,这样的亏金贵是不会去吃的。
金贵这段时间一直投入在施工进度上,忙得不可开交,一到晚饭后就想拉长四肢躺在床上轻松轻松一下,哪有心思去做美梦,虽然刚才做了一场美梦,那是做的关于勺梅的美梦,不可能与邓一婷见两次面,就把美梦做在她身上去了。你营长也太有想象力了。
金贵怯生生的说:
“营……营长,老实说我对她印象不错,人也长得很清秀伸抖。”
“嘿嘿,你小子算是有眼力。”张营长很得意地说,“这是经过我深思熟虑的,也是为你小子定制的。不是我夸张的说,你们是天生的一对啊。”
“营……营长……”
“还营长什么?你们赶快确定恋爱关系吧,明天我就给邓一婷通风报信去。让你们在恋爱中去陶醉吧。”
“营长,我……已经和那位护士好上了。”
“什么……什么……好上了。”
营长听金贵吞吞吐吐说与那位护士好上了,心里掠过了一丝的不高兴,这可是邓副政委交给我的重大任务啊,说实在的,在部队近二十年,邓副政委还从来没有找我办过什么事,这是第一次,第一次就把事办流产了,这怎么向他老人家交待啊?金贵你小子也太不识抬举了,为你找个副政委的千金你却说有了,即使有了,你推了不就得了呗,你小子不知吃错了哪包药。
张营长听到金贵说有了,虽然内心有些想法,但自己毕竟是一营之长,不能在部下失去应有的风度,于是装着若无其事地说:
“好了,好了就好。组织不包办婚姻,我营长嘛更不包办婚姻。”
金贵是硬着头皮去营长那儿的。较长时间他不想到营长那儿去,去了怎么向营长交待。说同意,这边的勺梅问题还没有定性。原来自己是一个劲的追她,后来把别人甩了,这在良心上是说不过去的。说我金贵遇到好的女人了,就见异思迁,改弦更张了,这不成了陈世美?说不同意,营长又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人家好心好意给你介绍吃国家粮的,你又稳起。再说我是他的一个小连长,日子还得从他那里过。这些想法一直困扰着金贵没有勇气跨进营长的办公室一步。
是今天怒气冲冲的来人给了金贵的勇气,或者说把金贵气出了勇气。金贵也顾不得那些了,主动到张营长那里回绝了他的好意,不然金贵是不会这么快就登营长门的。
金贵退出张营长的办公室,大雨滂沱,闪电划破了天空,雷跟着闪电的屁股后面轰轰直响,雨滴在积满水的地上溅起了一个个的水泡,滴滴嚓嚓的雷声好像就在营部上空不远处滚下来。雷声让金贵全身惊怵,跑到工地翻斗车处,他已成为十足的落汤鸡。
翻斗车刮雨器拼着老命地在挡风玻璃上使劲地摇摆,时而把坐在驾驶室的金贵视线变模糊了,时而又变得清晰了。翻斗车加足了劲很快到达了卫生队。一个女兵打着伞正好在大门口,金贵急忙上前。
“喂喂,同志……”
“喂喂什么,我的名字叫刘泽利,不叫喂。”
“好了好了,刘——泽——利同志,帮我叫叫勺梅护士出来一下好吗?那个女兵摸了摸后脑勺。”
“勺——梅——护——士,好像……好像没得这么个人咧。”
金贵一听,没勺梅这个人,气不打一处出:
“活见鬼了,你咯老子是不是卫生队的人?”
女兵道:
“我怎么不是卫生队的人呢?你这个人才怪耶。”
“你才怪,连你们卫生队的人你都不晓得,你说哪个怪?”金贵提高了嗓门吼道。“好了,好了,新兵蛋子快给我去叫一下吧。”
“同志,你怎么骂人呢?”
“我……我……”金贵想说,我骂你,你怎么着?但金贵没有这样说出来。
“好了,好了,新——兵——同——志。”
此时一女军医见大门口有争吵声,举着伞走出。见一个全身湿透了的军人在打听勺梅,并主动上前告诉他,勺梅护士一个月前就驻勤去道碴场了。
金贵又直奔道碴场。
雨虽然停下了,但天气显得格外沉闷,道碴场也显得格外沉闷。金贵来到医护所,正好与今天一早来到连队的那个人碰了个正着。
“伙计,你……你来晚了……”那个人说话的调子很低沉,眼泪一下涌了出来,挂在脸上。
金贵从那人的眼泪中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上前一下抓住那人胸前的衣服,如狮子般的怒吼道:
“勺梅怎么啦,怎么啦,你快告诉我呀,告诉我呀。”
“她走了。”
金贵把那人猛推了一下。
“我的天啦。”
金贵顿时感到天昏地暗,大地好像翻转了个儿,自己倒悬在空中,晃晃悠悠地快掉到其它星球上去了,自己也感到如临深渊的泥潭,全身被浓稠的泥浆糊着,自己想拼命挣扎上岸,但越挣扎越陷越深,泥浆都快淹到颈子了。他又好像周身被五花大绑,麻绳已深深地勒入自己的肌肤中,疼痛无比,连气也喘不过来,金贵全身软了,像一团橡皮泥一样咚的一声地坐在了勺梅曾经睡过的床沿上,眼泪一汪一汪的往下流,眼泪经过脸额,滴在胸襟,又通过胸襟滴落在勺梅的床上。
金贵此时的话也在内心不停地翻滚着。
勺梅啊,勺梅,是我金贵对不住你啊,我没能理解你对我那颗晶亮的心,我该死、该死啊。
李想擦干了眼泪哽咽着声音对金贵说:
“金连长,我是勺梅的战友,叫李想,是这里的医生。勺梅是今天上午下山送病号去卫生队时,由于车子抛锚翻滚在大山底下的,我是来收拾她遗物的。这是她写给你的信,多好的勺梅啊!”
金贵立即接过了十多封遗信。顺便择其一封,只见那秀丽的文字带着她的忧伤迎面而来。
亲爱的:
今天是我上道碴场的第十天了,十天来,你知道我是怎样从盼望中走过来的吗?我整天见到碎石机在转动,整天见到越堆越高的道碴,却见不到你的信飞到这里,让我心如同喂进碎石机里的大石头,碎了,我的愁绪也如同碎石越堆越高,越堆越多。你怎么就忘记了在一个边远的地方还有一个人在思念着你。难道这大山就阻隔了你信的往来,难道这轰轰的碎石机就把我们建立起来的情粉碎……
看着看着,早成泪人儿的金贵,看到了勺梅期待的眼神,看到了勺梅那张憔悴的脸。
“天啊……勺梅……勺梅。”金贵仰天长呼!
李想向前拉着金贵的手。
“金连长,现在一切都晚了,晚了!
走,咱们一起去向她道个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