勺梅的遗体正正规规地摆在殡仪馆的玻璃棺内,棺四周摆满了花卉,安详的穿着军装的勺梅遗像两旁挂了一幅挽联,铁兵壮志填胸建国防写日月英雄儿女,勺梅立志军旅献青春洒热血堪称男儿。金贵泪流满面的赶到,看到勺梅静静地躺在花丛之中,伤心万分,便扑通一声跪在勺梅遗体面前,往日未吐尽的话翻江倒海似的齐涌心头:
“勺梅啊,我来晚了,都怪我辜负了你一片情意啊,我对不起你啊……”金贵在那里不停地捶胸不停地向勺梅诉说。
勺梅走了,金贵心如刀绞,悲伤至极,痛苦万分,坐卧不安,当工作一闲下来的时候,一想起勺梅,眼泪一串一串的夺眶而出,他感到事情来得这么突然,让他始料不及,好像命运在捉弄勺梅,也在捉弄我金贵。真是让人悲戚让人心碎啊。
金贵用纸记录了自己的哀伤与悲痛。
北国的风啊
你为什么摇曳得这样猛烈
你为什么这样无情地打在我的头顶
风啊风,你真让我看不见那双泪流的双眼
看不清那张满脸的愁绪
听不明那句颤抖的声音
风啊风,你搅乱了我早已组合的言语
我不知道用什么来照顾
那句离别的冬日
风你为什么不给我吹送来一个春天
为什么不把一个人的名字摇醒
却给了我一把穿心的刀子
风啊,送我一程吧
我要在哀伤中狂奔,去握住那双伸出来的手
我要在情的扶手中穿行,去扶着那张愁容走出低谷
风啊
为了洒落的花雨,为了翻飞的日历
快快送我一程吧
勺梅突然离去,对金贵打击不小,好长一段时间茶不思饭不香。勺梅的身影始终在他眼前,他经常在脑子里念叨他的忏悔书。勺梅给她注入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太深了,简直是不可磨灭。由于工作原因,见面虽然屈指可数,但心中的挂念却像滔滔的江水滚滚而来,又源源不断。
勺梅的墓埋在偏岭一偶,让偏岭的山峦与她做伴,让偏岭的隧道与她做伴。好久以来,每当黎明来临,金贵都要正正规规向勺梅坟墓方向行上三个躬。
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独自一人面向勺梅出事的方向,久久地肃目凝视,他想通过凝视来寄托哀思,来发泄自己刻骨的悲怆。从勺梅出事以来,他去了她的墓已经好多次了,每次去都要采上许多野花或绿叶放在她的墓前,并静静地坐在那里陪伴她,他是想让勺梅在这山峰中不孤独,不寂寞。
张营长从外地开会回来,发现金贵一反常态,不言不语了、不吭不哈地出现在施工场地,还常常在一角抽着闷烟发着呆,往日的金贵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张营长不解了,纳闷了。
经过张营长深入地了解,金贵遇到痛失恋人的处境,为此,张营长也为金贵感到特别的惋惜。为了帮助金贵重振信心,张营长这几天也一直在思考,在策划。
这天,团部军人服务社带着商品,来到十七连,给十七连送来了生活必需品,其中一位服务员就是邓一婷,邓一婷今天的确是亭亭玉立,穿上了一身得体的灯草绒衣服,看上去肤色白里透红,秀色可人,可以说另有一番迷人的味道。金贵见到一婷的到来特别意外,她怎么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我眼里,金贵朝她望去,一张快意的脸庞长得很自在,今天看起来比第一次见到的一婷要美得多了,舒服多了。当金贵的眼在一婷身上游走时,一婷也发现了,这不是在张营长家一同吃过饭的金连长吗?她马上微笑着给金贵打了一个招呼。
在张营长叔叔家,一婷对一同吃饭的金贵没有多想。但事后一婷脑子里常出现金贵的影子,特别是张营长叔叔又特别重点地把金贵介绍给自己,好像是张营长叔叔给我打金贵广告似的。金贵在一婷眼中还算得上是一个帅小伙,高高大大,五官在脸上也布局得整齐大方。同时还很健谈,给一婷的印象很不错。这次来十七连是奉命前往,她也没想到在这里会再次遇上他。他的再次出现在一婷心里产生不小的涟漪。
张营长历来对自己的部属厚爱有加,是宁可自己吃亏,不让别人吃亏的人,是团里优秀营长之一。这次见金贵遭受感情上的折磨,心急如焚,团部军人服务社到十七连给干部战士供应生活必需品,是他一手策划的。勺梅走了,他想把邓一婷再次推给金贵,故意安排他俩见面,让金贵对一婷产生好感而忘记过去,从痛苦中走出。为了把这个线牵好,张营长随后也来到了十七连。
金贵把张营长迎在办公室。张营长边点着金贵递过来的烟,边说开了:
“金贵,一婷这位姑娘应该说是很不错的,我是见到她长大的,人嘛也长得秀气,性格嘛也开朗。我当叔叔的是喜欢这位姑娘的,金贵你看呢?”
金贵背靠在椅子上,举头望着帐篷项,眼睛充溢了泪水。
“营长……营长……我……”
“金贵,实话给你说吧,邓一婷是……是团邓副政委的千金。”
金贵仍然一动也不动地坐在椅子上。
张营长告诉金贵一婷的背景,认为金贵会做出强烈的反应。然而金贵却呆若木鸡。对副政委这一词没有一点印象似的。
“营长,一婷的确很不错。但我接纳不了她。因为我心中只有一个她——勺梅。”
“这……这个……”张营长无比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