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緋红的晚霞刚刚隐去，一眨眼，群山就钻进了黑沉沉的夜 幕中。然而，从山顶铺设进隧道的那条又黑又粗的电缆，却输 来了高压电，配电房里的电闸一合，抢险工地立即灯火通明。

隧道口的抢险指挥所里正在开会。自从钢管打过塌方地 段，并给杨连长他们送去空气、流食和慰问信以后，钢轨排架 也全部打成了。根据这一新情况，鲁政委和李主任把田大爹 及干部们召集到这儿开碰头会，研究如何进一步加快掘进速 度。大家认为，现在有了坚固的钢轨排架，不会再发生严重坍 塌，可以用三〇五基地工人同志赶送来的一种新式风镐进行 作业，再配上装碴机、电瓶车往外铲运土石，抢险进度定能大 大加快。

会议刚要结束，在抢险现场值班的黎进跑步来到这儿，拿 着一张纸条，一边喘气一边说:“洞内的同志们送出信来啦! ” “哦，洞内送来的信! ”全屋的人都惊喜地站了起来。

戴平接过张学松写的那封信一看，非常高兴地告诉大家， 洞里的同志很好,他们都在坚持战斗呢。接着，在他脸上流露 出一丝紧张的神态，虽说这神态象流星划过天际那样一闪即 逝，还是被鲁政委浦捉住了，忙问：“有么子急事?”

“政委，有敌情! ”戴平把那张纸条递给鲁征说。

鲁征接过信，在灯下展开看了一遍，把信交还戴平，让他 给到会的同志念念。自己便背着手，在屋内踱着步子,认真思 索起来。

李主任听了后，说：“这是赵建仁和田守昌进行反革命活 动的铁证。我马上把这个情况向县委汇报。”说罢，立即打电 话去了。

对于赵建仁和田守昌这两个人的情况，鲁政委巳经多次 听田大爹和杨占斌讲过了；这次抢险间隙，又听田大爹谈了县 委关于调赵建仁回机关参加“四清”运动的决定，还听了戴平 关于军民联防共同保卫铁路建设的安排，所以这会他心里是 踏实的。然而，几十年来同各种公开的、荫蔽的敌人作斗争的 经验告诉他：阶级敌人由其反动本性所决定，都是十分狡猾、 阴险和狠毒的，决不能给他们留下一丝儿空子，否则就会给党 和人民造成不应有的损失。他停下步来，把手一招说:“鱼鳖趁 混水钻出来了，咱们正好撒网捉住它！来，研究研究对策。”

经过一番研究,又同打过电话回来的李主任商量后，作出 了两条决定:第一:立即把这个情况通报全线部队，加强警戒； 第二:由戴平和民兵排长刘余生，进一步检查落实抢险现场的 保卫工作。

正当鲁政委领着大伙分析敌情,研究对策的吋候，一个矮 矮的黑影从后坡草丛里钻了出来，鬼鬼祟祟地向隧道工地摸 去。他眼里露着凶光，脸上现出杀机，腰里插了一把锋利的斧 头，小心翼翼地探视着前面。这人便是到鱼鳞松看了纸条后 溜出来活动的田守昌。

前面不远就是钻天峰隧道工地了。绕过一块岩石，黑暗 中突然射来一片灯光，那雪亮的光线直刺他的贼眼，使田守昌 不得不伸手在前额上搭个棚，遮住光探索着前进。正当他战 战兢兢往前走的时候，一个东西不偏不倚正好击中头顶，插在 头发里便不动了。他这一惊非同小可，只觉全身每个毛孔都 突然张开了，不知是热的还是吓的，从头到脚渗出了颗颗黄豆 大的冷汗，把贴身的衣裤都湿透了。他呆立了好一会，什么事 情也没发生，只发现有一只松鼠在树杈间蹦跳，这才伸手到头 上一摸，原来是一个小小的松塔。气得他全身尚血液直往上 升，把松塔往身旁一扔。他真想骂娘，可又不敢吱声，只得压 下这场虚惊，闭上眼睛，思考起来：

……记得那年生产队正开会批判我搞投机倒把，县里来 了一个干部到公社蹲点。我越看越象在孙老板家见过一面的 孙崇溪。半夜敲门进去一问，才知他现名叫赵建仁，当了县 农水局的副局长，那孙崇溪据他说是干地下工作时的化名。他 与我虽然只有一面之交，倒是义重如山，这些年来好多事都让 他在党内给我担待下来，要不然，咳，恐怕田老汉早整得我连 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也没法混了！赵建仁常常给我打气，要 我不能心灰意懒，说跑买卖发大财的日子还在后头哩！谁知 道共产党又派来解放军，要在这大山沟里修铁路，那大铁路一 修通，火车一叫，哪还有我跑买卖的路，哪还有我活命的路啊！ 田守昌就象灯蛾扑火一样朝工地窜去。望着那灯火通明 的隧道口，他胸中更是火气冲冲，咬着牙,边走边悻悻地想:不 能啊，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顺顺当当把这铁路给修通了，把一 条铁链子套在自已的脖子上。但是，有什么办法呢？锯舵沉 筏这一手落了空，不但没淹死田老汉，反而弄得自己提心吊 胆。煽动狮子u那边的人去堵水吧，也被那姓杨的识破了， 还落了个把柄让他们抓着。更可怕的是，那田老汉不但要追 查断舵和堵水的事，还要追查带给田山福的那封信了！要是 那信被他查清是自己送的，我的妈呀，那还不脑袋搬家！现在， 怕顶个屁用，只有一条路了： 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来他妈个砂 锅捣蒜，按照赵建仁的办法，把这一摊子人马干掉，灭了口才 能万事大吉！

隧道工地已经清晰可见，田守昌不住闪动着那双豆豉眼， 左顾右盼，蹑手蹑脚地向那条电缆线靠拢。前不久，赵建仁就 告诉过他，电缆线离隧道口很近，如若能暗中将电缆搞断，将 线头拨到隧道口的小钢轨上，那高压电一接触钢轨，就会满洞 子都是电。这些日子来，田守昌已多次察看了接近电缆的道 路，准备好了既锋利又绝缘的斧子，可就是没找到好机会。今 天赵建仁命令他赶快找机会下手，正好赶上隧道塌方了。他 们里边的活不成，外边的人打堆，真是天老爷帮忙呀！

离电缆线越来越近了，田守昌怕被哨兵发现，将蹿动改为 挪动，过一会，又干脆象四脚蛇一样在地上慢慢爬行。爬到离 电缆只有十几米远的地方，他停下来，蜷伏着，张着两个肥耳 细听，四野只响着山风吹动树叶的簌簌声。他又瞪圆着那双 豆豉眼乱瞅，周围除了几丛灌木的暗影外，一切均清晰可见。 看来，这些当兵的全都一心扑在抢险上了。哈哈，这真是千载 难逢的好时机啊！到时候我把你田老汉和姓杨的一锅端，闷 的闷死，烧的烧死，看你们去抢救谁。

LU守昌顿时感到浑身是劲，什么都不怕了。他一下抽出 了别在腰上的那把斧子，满脸狞笑，径直扑向电缆线，使出吃 奶的力气，猛地把斧子举起，正待拼命往下砍去……

“不许动! ”他身后一个高个子军人发出了霹雳般的喝声。 一股强大的力量钳住了田守昌的手腕，他手中的那把斧子也 随之不翼而飞。

等田守昌稍微弄清是怎么回事，想作垂死挣扎时，左边上 来一个民兵，右边上来一个战士，紧紧把他的双臂抓住，他的 肥头便不由己地来了个饿狗啃泥。

“唉哟，我，我在砍柴，你，你们这是干啥?”田守昌习惯地 撒着慌，往身后乱瞅。

“胡扯！俺早知道你会来搞鬼! ”这是擒住他右臂的马天 柱的声音。

“瞅啥！我们在这儿等着你啦! ”这是擒住他左臂的余生 的声音。

“把他押到抢险指挥所去！ ”戴平一手提着短枪，一手拿着 斧子说。

田守昌的脑袋象霜打过的冬瓜秧，一下子蔫蔫耷拉着。 那眯缝着的一双豆豉眼，泄出深深的遗恨。

余生、马天柱和几个民兵，押着田守昌从山坡上走下来。 当经过隧道口时，人们惊奇地围了上去，询问是怎么回事。一 经了解这事的原委，那一双双眼睛便象锋利的锥子刺向田守 昌，人人都义愤填膺地咒骂起来：

“狗杂种，真是蝎子的尾巴——毒啊!”

“是罗，蝎子的尾巴，阴沟里的风，最毒不过阶级敌人的

心! ”

“众人是急着抢救亲人解放军，他躲在背地里下毒手，要 整死这许多人，真是十恶不赦! ”

“别让这坏家伙太舒服了，把他捆起来! ”

人越集越多，就地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田大妈在外层看 不见，又挤不进，便想法找了根绳子，高举着叫人们让道。众人 果真闪出一条缝，彩妹也机灵地跟着挤进了里圈。

“给! ”田大妈把绳子交给余生，愤愤地说：“余生，把这条 毒蛇给綁了!”

余生解开绳子，把田守昌来了个五花大绑。周围的人们 都使劲吆喝:“余生，绑紧些，千万莫让这坏家伙跑了。”

“松不了！”余生用力打了个绳结，对田守昌说:“看你老实

不。”

大妈指着田守昌的肥头质问：“你坦白，共计做了多少坏

事?”

田守昌耷拉着脑袋，死皮赖脸地一声不吭。

彩妹抓住他的头发，把肥头提了起来，气愤地问：“远的不 说，我先问你，你今晚拿斧子砍电缆干啥?”

“我，我，”田守昌结结巴巴地狡辩道，“我，我怕大家抢险 没水喝，想上山砍点柴烧开水，哪晓得我这鸡膜眼，把，把电缆 看成了干柴棍……”

不等他说完，人群中立即爆发出一片怒喝你想哄三岁 的孩子呀! ”

“你怕的啥?你怕解放军得救了，你怕整死的人少了！” “真坏哟，人证物证俱在，还要抵赖。”

戴平见田守昌这般顽固狡猾，觉得这正是揭露敌人，打击

敌人，宣传群众，提高群众阶级斗争觉悟的好时机。于是他亮 开嗓门，举起那把斧子说：“乡亲们，同志们，今天我们当场拿 获现行反革命分子田守昌，这是军民联防，共同保卫铁路建设 的一个胜利。这活生生的阶级斗争，又次证明了毛主席关 于在社会主义社会这个历史阶段中，还存在着阶级、阶级矛盾 和阶级斗争的英明论断。同时也告诉我们，不但要学会同地 富反坏右等公开的阶级敌人作斗争，也要学会同各种荫蔽的 反革命分子作斗争，才能进一步巩固无产阶级专政。从我们已 经掌握的情况看，今天田守昌砍电缆，绝不是一个孤立事件， 田守昌身后还有一只荫蔽得很深的黑手。因此，我们需要 更加提高革命警惕，进一步擦亮眼睛，以夺取这场斗争的胜 利! ”

戴平的话说得很有力量，也指明了继续斗争的方向，博得 群众一阵热烈的掌声。

田大爹走进来，顺势接过话头说:“戴指导员刚才说得很 好，我们抓住田守昌的魔爪，这是一个胜利。但是，天云山的 阶级斗争并没有结束，阶级敌人都是屋檐下的烂葱头一-叶 黄皮枯心不死。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梦想恢复旧日的天云山， 叫我们遭罪，让他们享福。乡亲们，我们绝不能让敌人的阴 谋得逞，我们一时一刻也不能麻痹大意。眼下，我们要把对敌 人的恨，变成对亲人解放军的爱，更加鼓起一身劲，拼死拼活 也要把杨连长他们从塌方里抢救出来! ”

大爹这番话,更加激发了群众感情的浪涛，又是一阵热烈 的掌声。田守昌吓得缩成一闭，哆哆嗦嗦象筛糠，可那双豆豉 眼还时不时往四周瞟一眼，流露出那死不甘心的凶相。彩妹 382

一看，心想:你那狗眼还眨巴眨巴的，准是又在生啥坏主意。这 坏蛋真坏，想害死解放军叔叔，还敢破坏修铁路。她越想越 气，一步奔过去，照着那家伙的腮帮子“BA”的一个耳光，又鄙 夷地边唾边骂..再敢使坏，打死你这坏蛋! ”

四周的人都助兴地高声嚷道：“打，狠狠地打！ ”

人群更加沸腾，圈子立刻又在缩小。马天柱象一位干练 而冷静的公安人员，大声对群众说广老乡们，请放心，俺们这 就去向鲁政委、李主任汇报，向公社党委汇报，领导一定会依 法严惩这个反革命分子的。前面的同志请让开一条道好不 好?”

群众都连声叫好，随即闪开一条狭窄的人巷，让余生、马 天柱押着田守昌往抢险指挥所走去。

这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震天的U号声：

“坚决镇压现行反革命分子!”

“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 ”

“军民团结如一人，试看天下谁能敌！ ’’

田守昌搞破坏被当场逮住的消息，顺利地通过钢管传到 了洞内。霎时间，杨连长和战士们斗志倍增，仿佛身体不是站 在四面被堵的山心里,而是忽然升到了高山之巅，眼睛是那么 明快，浑身有无穷力量。他们好似看到整个革命大军，有如滔 滔大江追波逐浪滚滚向前，无论什么样的妖魔鬼怪，也挡不住 革命洪流。作为革命洪流中的一滴水，多么叫人自豪啊！

“突突突，突突突……”不多会，从钢管里又传来一阵响 声。大伙记起来了，刚才黎副指导员写进来的一张条子中谈 到，鲁政委亲自主持的抢险会议上决定，准备采用三〇五基地 工人同志们赶送来的一种新式风镐抢挖塌方，这准是那风镐 开动的声音了。这声音现在是那么轻微，稍稍不注意便听不 真切，然而，它却猛烈地撞击着人们的心房，震动得战士们浑 身热血沸腾，震动得战士们满面热泪滚动。一时间，洞内十多 个人竟激动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杨占斌抑制住自己的感情，擦去眼角的泪花，轻声说道： “同志们，这风镐声告诉我们，胜利已经在望，塌方不久就 要抢通了。在这即将胜利的时刻，大家说说，我们应当怎么 办呢？”

这一提问，把大伙从激动中唤醒，开始冷静地思索起来。 这一提问，使冯浩联想起入山以来连长和指导员对他的 多次谈话，蓦地，他眼睛一亮，跨步向前，说:“连长，同志们，伟 大领袖毛主席在全国胜利前夕，号召全党要保持两个‘务必’。 我认为，我们在这即将战胜塌方的时刻，也必须保持不骄不躁 的作风，保持艰苦奋斗的作风。现在，洞外的同志们抓住了敌 人，取得了那么大的胜利，我们有了吃的，又有了空气，能用休 息去等待胜利吗?不能！我们应该继续进行战斗，用艰苦的战 斗去迎接胜利!”

“中！副连长说得好! ”兰天厚大声说，“为了早日修通战 备路，让时代列车按照预定的时刻表正点通过钻天峰，我们应 该立即朝前攻,争取早日同山那边的兄弟连队会师。”

冯浩和兰天厚的发言，点燃了众人胸中的烈焰，战士们立 即爆发出一片震耳的呐喊声：

“好啊，朝前攻！ ”

“把塌方耽误的时间抢回来!”

“用艰苦的战斗去迎接胜利！”

有的人巳从“战备仓库”里取出了钢钎.八磅锤，摩拳擦掌 地拉开了架势。

战士们都急不可待地望着杨连长。

冯浩急忙开了腔:“连长，我来领着同志们干，你坐镇指挥 就行了。”

被战士们火样的战斗热情所激励的杨占斌，听了冯浩的 话，抿嘴笑了笑，说：“怎么，今天这一仗，你还想不让我参 加?”

张学松急忙为副连长帮腔：“连长，今天你就当个例外的 指挥员吧，光督战不用参战了。”

杨占斌追问为什么？”

张学松理直气壮地说：“你负了伤，是伤病员呀！ ”

“伤病员？”杨占斌仰脸一笑，“哈哈，我可不认这个账，我 是共产党员！”

“连长，你应该休息。”全体战士齐声要求道。

杨占斌认真而豪爽地对大家说：“同志们，我是一个共产 党员，共产党员活着一分钟，就应该战斗六十秒！现在党和人 民对我们关怀、照顾得这样好，我有什么权利去休息?”杨占斌 把战士们扫视一遍，接着说：“同志们，我完全同意副连长和兰 天厚同志的战斗倡议，为了早日落实毛主席的伟大战略部署， 我们应该争分夺秒地抢修战备路，即使提前一小时、一分钟也 是好的，决不让时代的列车在钻天峰晚点！ ”

杨占斌接过身边战士的一把铁锤，大声呼喊道:“同志们， 为了中国革命和世界革命，继续战斗！干啦!”

一声令下，队伍一下拉开了，战士们勇如雄狮，捷似羚羊, 扑向掌子面，摆开了战场。霎时间，山心里响起了一片高亢、 铿锵、急促的叮当叮当的锤声。

正当杨占斌率领战士们全神贯注，挥臂奋战的时候，一缕 白光透射进来，又慢慢地扩展开去。

经过奋勇抢救，钢轨排架下凿开了一个小洞，罕见的大塌 方终于被军民制服了。

洞门口，停放着各单位争先派来的救护车，摆好了十几副 担架。滚滚的人流，纷纷为穿白色工作服的医务人员让道。

数不清有多少双深情的目光，从四野聚集到隧道口，谁不 想尽快看到遇险的亲人，他们在山心里堵了近二十个小时，这 会都怎样了。  •

鲁政委、李主任率先快步向小洞走去，后边紧跟着团、营 首长、田大爹和戴指导员，小彩妹机灵地扶着鲁伯伯的胳膊， 她真想第一个先看见杨叔叔他们。

谁知道进得洞来啥都没看见，鲁政委心情急迫地往四处 看，也没个影儿。

人们跟着鲁政委一步步往前走。走着走着，他们听见了 叮当叮当的锤声，这声音真响得出奇,催促他们加快了脚步。

再往前走，锤声巳清脆在耳了。几只手电一齐往前射去， 啊！ 一幅无比雄伟的壮景把人们惊呆了： 一盏明亮的马灯，照 着隧道底部黝黑的岩壁，十三个人，正在赤膊大战！那结实 隆起的肌肉，闪着紫铜色的光彩，发出腾腾热气。伴随着一双 386 双有力挥动的手臂，铁锤下飞迸出万朵金花，应和着呐喊似的 嗨嗨声，山腹里响起阵阵春雷。这哪象是在死亡威胁下的人 哟，简直是一幅活生生的英雄浮雕。

看着这令人无比振奋的情景，听着那激动人心的叮当声， 鲁政委象看见一支英雄的队伍，又从井冈山出发，直插老虎 嘴，冲上白松坨,爬雪山，过草地，沿着当年红军的脚印，雄赳 赳、气昂昂地走过来了。走在这支队伍前头的就是杨占斌，无 数的战士跟随着他，连那个最年轻的小战士张学松，也一步不 拉地跟上队，英姿勃勃地走过来了。祖国啊，有这样的战士保 卫您，万里疆土何处不是铁壁铜墙;钻天峰啊，快敞开您的胸 膛，您怎能阻挡这钢铁的洪流奔向远方！

“杨叔叔，杨叔叔! ”

小彩妹一声呼喊，才把人们从惊愕中唤醒过来。

鲁政委大步奔上前去，紧紧抱住了杨占斌，激动得半天说 不出话来。许久，才眼对眼地向他说:“同志们都好啊!你们辛 苦啦！你们创造了时代的奇迹，不愧是毛主席的好战士，英雄 的战士！”

李主任也一步奔上前去，热烈地握起杨占斌的手说：“你 们辛苦啦！你们真是红军的英雄后辈，天云山人民.学习的榜 样啊!”

杨占斌无比激动地回答首长和同志们辛苦啦！胜利属 于党，属于人民！”

短短几句话，赢得满洞的热烈掌声。

人们感情的涌泉迸发了，一齐奔上前来紧紧地拥抱啊!热 烈地握手啊i深情地问候啊！

探照灯亮了，巨大的光柱，照射着一片欢乐的海洋。

十三名英雄战士被抬过了头顶，随着欢声雷动的人流，走 向那曙光照耀的隧道口。

“我们胜利啦！我们胜利啦!”

“伟大领袖毛主席万岁！万万岁！”